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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 幕间琐事(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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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幕间琐事(下)

    一本拿下,两个人并没有停下来休息的意思,事实上这两次对局就发生在不到两分钟内的时间,烁犬为她不了解苏澈的行动习惯而承担了暂时失败的结局。

    对局继续,第一场的第二局,苏澈依旧靠着他后发制人的手段拿下一本,获得了第二局的胜利。

    “怎么样,用惯了大开大合的招式,是不是反而对于这种需要更加细致思考的东西不太适应了呢?”苏澈一边侧挪着步子,一边对连吃两局败仗的烁犬挑衅道,在盲打取中,心理战术亦是重要的一环,虽然他一直说话的声音会暴露他的位置……或者他正是要的这种效果,来引诱烁犬继续像刚才一样莽撞地出击。

    至少在他看来,这一次次连续的主动出击,是极为莽撞的。

    果然,烁犬有一次出刀了,而这一次,苏澈则是利用低身躲过了她的横扫,并由下而上将刀尖顶在了她的胸口上。

    “刀刀致命,不愧是大哥!”李客虽然没上场,但也在一旁看得心潮澎湃,不断地攥着手心,恨不得自己也上去玩一场。

    “再来。”对于又一次的失败,烁犬似乎并没有气馁,也没表现出别的情绪,只有更加轻松的神色,如果苏澈可以看到的话,一定会更加谨慎。当然,其实他也可以从心跳声中分辨出烁犬的情绪变化,但是烁犬对于自己的心跳同样控制得非常优秀,他不能从那里得到一些有用的信息。

    一场为五局三胜,苏澈已然胜利了两局,而接下来的这一局,就是重要的赛点了。

    “要直接认输吗?”苏澈的声音再次传进了烁犬的耳朵,“其实你可以在下一场再力争一下……”

    “如果可以的话,我想在这一局就力争一下。”烁犬终于说出了第一句话,她将木刀正正当当地双手握着竖在胸前,随后高高举起,快速地向前劈去。

    “已经病急乱投医了吗?”苏澈毫不留情地嘲讽道,右手持着木刀做出了流的姿势。按照他的感知,他会在这一刀劈下来的时候向后闪避,而后一刀横切过去,刀尖止步于烁犬心脏的位置,为第一场对局画下句号。

    事实上这并不代表烁犬的力量很弱,事实上是盲打取的规则与脆弱的木刀限制了她的能力,他能感受到烁犬那强劲的心脏,他能够从她的指尖嗅到法术的力量,但是规则迫使她不能使用这些,一个习惯大开大合的人,在与一个原本就擅长控制自己各种感觉与力道的人比拼细致,其实在一开始就是不公平的。

    不过苏澈相信她,他相信她是一个能够冷静思考的人,他认为她有那种能够力挽狂澜的能力,只是这还是第一局,她还在用她最习惯的方式在这种不适合这种办法的战场上战斗,不免会产生颓势。

    说不定在第二场,她就会给自己一些惊喜了。

    然而,就在他这样想着的时候,对面的动作突然发生了变化,她的木刀突然改变了继续劈砍下去的动作,反而是竖起来,向着左边一偏,停在了那里。而来不及反应的他已经挥出了一击,脆弱的木刀带着强烈的罡风向着那柄静止当场的另一柄同样脆弱的木刀斩去……

    在盲打取的力道使用上,可以说苏澈与烁犬是两种截然不同的风格,烁犬全程挥刀的速度是相同匀速的,或者说她攻击的套路比较单纯,而苏澈则是在动作的两端力度变轻,在挥刀的过程中,速度虽然为了防止对方的反而而不一定,但是可以说一直是远超烁犬的高速,因此在他挥刀之后,由于烁犬的突然改变,根本来不及刹车。

    “咔擦!”清脆的响声过后,两柄木刀同时断成两截。

    “黑方蓄意攻击白方武器,并导致双方武器损坏,判定犯规,白方直接胜出。”三十三子在一旁及时地喊道。

    “被摆了一道啊……”苏澈摘下蒙在眼睛上的布条,笑着看向了对面已然笑靥如花地看着他的烁犬。

    “虽然你一直在变速,但是你还是太容易被看破了,苏澈。”烁犬撩了撩自己的发丝,“不过一开始招数还是很有意思的,与你的对决让我很满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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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广岛城,城守府。

    西装革履的男人盘腿坐在堂中主位上,在主位下的右侧,为首坐着一位身着公家华服的年轻男人,在他的右侧则排列着五位身着东土化黑色立领西装的年轻人,他们的腰间都鼓鼓的,显然都佩戴着手枪。

    而在西装男的左侧,是两位身着传统神洲服侍的中年人,正战战兢兢地坐在原位上,背后显然已经被汗水湿透了。

    这两位洋相尽出的中年人,分别是安芸藩的藩主浅野昭政和长岛城城守福岛应顺,一位是本该在神洲叱咤风云的诸侯,一位则是安芸藩最大港口的城守,按理说他们本应该拥有连德川幕府都能够睥睨的实力,却如何陷落成如今这般,连坐在主位的权利都被人夺取。

    原因当然不止在座人的身份这么简单,一方面安芸藩的浅野家是在幕府初期被扶持上台接管安芸的一个普通氏族,而战国时期的各个强族又没有在这些年被淹没于历史长河中,因此安芸藩的权力事实上一直处于一个分崩离析的状态,作为藩主的浅野昭政其实也就只把持着广岛城和户坂城以及附近的几个村町,能掌握广岛还是因为这里的城守福岛氏是德川的嫡系氏族。

    安芸其他的地方则被尼子、毛利、吉川、小早川等豪族把持,由于他们都是实打实的当地历史源远流长的豪族,因此仅凭远在江户的幕府以及这里的浅野与福岛两家,也仅仅能做到与本土氏族相持的地步。

    而广岛之所以能够在诸多豪族包围的情况下牢牢地被福岛家把持的另一个原因,就是这里堪比江户湾内各大港口的港区,有一半是属于东土人的租界,浅野家与福岛家正大光明地享受着东土海军的庇护,近几年甚至有在向外扩张的趋势。

    然而,前些日子的一次事件,直接让浅野昭政向安芸其他地方扩张的愿望落空了——有两位东土的高级通缉犯,在警备队与东土人的重重围捕之下,逃出城去了!而此时坐在主位上的,正是被派遣到神洲的一位来自锦衣卫的特务军官,这位名为戊戌的男人掌控着所有关东地区的锦衣卫潜伏特工,这也是当初幕府与东土政府签订的秘密条约——幕府会支持锦衣卫在关东地区乃至整个神洲的活动,但是必须要做到情报共享,或者至少要时刻监视着身居平安京的统仁天皇,确保幕府在神洲的统治权。

    锦衣卫的特务是在世界上享有盛誉的,就连他们都无法击毙或者抓捕的通缉犯,仅仅靠广岛城的警备队怎么可能抓得到?但是浅野昭政却不敢如此抱怨,因为在这种事情发生后,没能严把出城关卡的正是他和福岛手下的士兵,而且锦衣卫向来杀人不眨眼,更何况身边随行着来自御三家之一的纪州德川家的幕府亲使,可以说他们这一行人,基本上就能代表两个国家政府的意思,如果心有不悦,直接将他们就地格杀……那也只能认命。

    “浅野昭政阁下,戊戌大人对你们最近交上来的结果,非常不满意!”坐在右下首位的那位亲使发话了,他名叫清水御酒卫门,又叫纪伊次长郎,是纪州家清水分家的嫡长子,过继给没有男嗣的纪州家做养子,与历代纪州德川家一样,东土汉文化的崇拜者,也是关东地区锦衣卫与幕府之间的新任联系人,大概是同为年轻人的缘故,与戊戌等驻神洲的锦衣卫首领们相当谈得来。

    “可是,大人……我也是实在没有办法,广岛的警备队虽然比其他城的好上一些,但是……”浅野昭政急忙手舞足蹈地解释道,“清水大人,我们实在是无能为力,除了处罚那天早晨没能把好关卡的警备军负责人以外……我们已经丢失了那两个卑鄙的通缉犯的踪迹……”

    “浅野阁下,我们到长岛城来,就是为了抓捕为害一方的犯人,而您和福岛阁下作为这里的执政者,如此的不作为,真是让幕府感到心寒!”清水御酒卫门狠狠地一合手中的折扇,“你们的行为我会如实地上报给庆喜大人,至于到底会如何发落,那就不得而知了。”

    “啊!”浅野和福岛两人的脸上顿时汗如雨下,却唯唯诺诺地不敢为自己辩驳,这样反而会遭受到更为严厉地惩处,作为他们“轻视亲使”的报复。

    “御酒,不需要这么严苛,说到底我的人也失手了,实在是我们的敌人太过强大与狡猾,”坐在主位上一直闭着眼聆听的戊戌突然睁开了眼睛,对着身边的清水说道,“向上呈报这件事就免了吧,但是我需要二位阁下全力地配合锦衣卫在安芸的行动,不知道这样说得清楚不清楚?”

    “多谢大人宽恕!”左侧的两个人急忙俯下身来,向着座上的戊戌行了一礼。

    “这样穷凶极恶之徒,自然是不能让他们逍遥法外,危害一方的,无论是在东土,还是在与我们最为亲善的属国神洲,为了两国百姓能够享受国泰民安的生活,我们锦衣卫对抓捕这两位通缉要犯是在所不辞的!”戊戌看了看堂中的在座的几位,“我已经调集了位于关东地区的精英特工,也从国内申请了神兵使的援助,不日将会抵达广岛,希望在未来的抓捕行动中,浅野与福岛阁下的军队能够配合我们的特工,而御酒你也要多多从中调和,保证两边的合作能够顺利进行。”

    “是。”堂中几人纷纷答应了一声,而戊戌则从榻榻米上站了起来,晃了晃自己的胳膊:“另外,给我发信出去,让西南那边的人多多注意一下,最近那边的保皇党又出现了一种蠢蠢欲动的态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