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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五十章 牵连
碧青脸色难看无比，在青楼中摸爬滚打多年的她已然明白，她成了别人的一棵棋子，要害的人却是对她恩同再造的李叶秋。她依言站起身来，说的却是：“世子妃，我怕是被设计了，只这一回，不知会把你连累成什么样儿？”
李叶秋笑了一下，只是那笑却很是难看：“无妨，兵来将打，水来土淹，总不至于因为这事儿要了我的命的。”
她这话声音一点都不小，只听到那些本就云里雾里的丫环面面相觑。当然也有那知情的，只是她们的脸色都不曾变过，一副无辜的模样。
很快的，柳如依便到了。
她一来便问道：“怎么回事？我怎么听说这事儿是碧青干的？”
碧青再次跪了下去，不卑不亢地回道：“禀王妃，此事碧青是被冤枉的，还望王妃明查？”
“冤枉？你有紫汐冤吗？来人，传聂三娘。”
不一会儿，聂三娘就走了进来。
她穿着一袭朴实的灰衣，许是在厨房薰久了的缘故，她的脸比常人要黑上许多，头发倒是输得齐整。乍一眼看去，这就是个普通的厨娘而已。这人平时为人很和气，和谁都能说上几句话，是碧青在厨房里最熟的人。
打从她一出现，碧青就看了过去。只是聂三娘却不看她，低着头一副恭顺的模样。看上去极是无辜。
更让碧青觉得自己辩无可辩的是，这聂三娘在下人中的人缘极好，是出了名的好脾气老好人，说她故意陷害怕是都没人相信。
聂三娘跪了下去：“见过王妃，见过世子妃。”
柳如依道：“起来吧，本王妃有话问你，你老实回答，若敢有一星半点的隐瞒，怕是你担不起那个责任，明白了吗？”
聂三娘打了个抖：“王妃放心，奴婢定然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很好，今儿早上你可有在厨房看到碧青？”
“有的。”
“她在干什么啊？”
“禀王妃，碧青每天早上都会过来拿些食材去锦华轩的小厨房，早上厨房比较忙碌，人来人往的，奴婢虽然看见她了，但她做了什么却是不太清楚。”
“哦？”柳如依的声音略微拔高：“可是碧青说，今早她见着你的时候，你们让她把一桶水倒在花园里的海棠树下，可有此事？”
聂三娘似乎很诧异，她张了张嘴，又疑惑地了碧青一眼：“王妃说笑了，碧青姑娘可是世子妃身边的大丫环，奴婢怎敢指使她干这粗活啊？”
此话说得甚合情理，周围的丫环虽然不敢吵嚷，可看表情却知道，她们都相信了聂三娘的话。
对于主子们身边的大丫环，她们在些别处的粗使丫环可都只有尽力巴结的份。
碧青气道：“聂三娘，明明是你让我帮忙的，我不求你记情，可你也不能害我吧？”
聂三娘更诧异了，她微微瞪大了眼睛，半晌才道：“碧，碧青姑娘，我纵是让你帮忙也不会让你做这等粗活啊。厨房到花园的路可不短，真要拎桶水过去，就是咱这样的粗使婆子都累得慌，哪能让你个娇滴滴的姑娘去干啊？”
碧青长得虽不是娇巧型的，却也是身材纤细，芙蓉玉面，一看就是没干过粗活的。
这样一来，她拎着桶水走在花园里的行为就更加可疑了。
她开口想说点什么，却被柳如依冰冷的声音打断：“碧青，你给我闭嘴，说，你为什么要去谋害紫汐，谋害我赵家的子嗣？”
碧青气愤地跪了下去：“世子妃，王妃明鉴，奴婢是冤枉的啊。”
柳如依冷笑道：“冤枉？哼，我就问你一件事，你大清早的为什么会提个桶走在花园里？别给我扯聂三娘，厨房里的人哪个能让叫得动主子身边的大丫环？你真当本王妃是傻子，那般好胡弄吗？”
“王妃，奴婢有话要说。”一个站在花丛边上的丫环忽然站了出来。
柳如依道：“你又是哪个？”
“禀王妃，奴婢叫杏仁，是花园里洒扫的，紫汐姨娘经常走动的这块便在奴婢的负责范围之内。”
“杏仁，这名字倒是有趣，说说吧，你有什么要说的。”
杏仁的声音越发恭敬：“是这样的，最近紫汐姨娘每日清晨都会来这边散步，奴婢几次看到碧青就站在离她不远的地方，那看着紫汐姨娘肚子的目光阴沉沉的，看着甚是吓人。奴婢想，她会不会是因为嫉妒，所以才想要对紫汐姨娘不利的。”
碧青猛然回头瞪向杏仁：“说谎是要遭天打雷劈的。”
碧青虽是丫环，但她在青楼摸爬滚打多年，气势全开的时候也很是惊人。震得那小丫头两股战战，差点就软了下去。
只是很快，杏仁便回过了神，她转过头去，对碧青来了个视而不见，只是对着柳如依道：“王妃，奴婢句句属实，有几次世子妃也是在的。”
最后一句话成功地把李叶秋也网了进去。
李叶秋皱了皱眉，不知该说些什么。
柳如依也没有给她说话的机会，忽然站起身来道：“你们两个，跟我去揽月轩。”
李叶秋闹不明白她会怎么处置这件事，但是当着这么多下人的面拒绝婆婆显然是不可能的，她和碧青对望一眼，从碧青的眼中看到了浓浓的担忧。
主仆两人便跟着柳如依还有揽月轩的人一齐去了揽月轩。
柳如依到了正厅，刚在主位上坐下便大声喝道：“给我跪下。”
李叶秋心中不好的预感越发强烈，拉着还想说些什么的碧青一起跪了下去：“母亲，紫汐姨娘的事跟媳妇无关。”
“哼，无关？那跟谁有关系？你就是个妒妇，之前拦着阿楚不让他进兰姨娘和苏姨娘的房，让他堂堂世子爷泄个火都得偷偷摸摸的就算了，如今可好，你连紫汐肚子里的孩子都容不下，这是大妇应该做的事情吗？”
她似乎气极了，语速极快地说完这番话后便靠在椅子上喘气，何嬷嬷及时地给她奉上一杯香茗。
李叶秋道：“母亲，你不能凭一个丫环的几句话就这样怀疑我。那是相公的子嗣，我就是再不喜欢也不可能去害她。再说了，我已有了斌斌这个嫡长子，就算那紫汐生的是个儿子也对我没有半点威胁，我又何必为了她而和相公生出嫌隙呢？相公如今身在战场，可都嘱咐我要保住孩子呢！”
说实话，如今紫汐肚子里的孩子没了，她都不晓得要怎么和赵蔚楚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