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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零九章 孩子
他再次拿出手机，指着监控画面里的那抹白影说，“视频里的这个医生为了保护你女儿，自己去顶了罪，最迟明晚，关于她的处罚就会下达，大概判刑二十年，或者二十五年。你也是有女儿的人，你看看她，正值青春才25岁。”
“你说是来帮我，其实是为了这个医生对吗？”络腮胡摸了摸婷婷的头发，“你想让我把女儿交出去，让她自首吗？”
秦方摇摇头，“不，我需要你女儿出庭作证。”
“作什么证？”
秦方又拿出一张资料，“据我所知，你女儿在四年前……”
婷婷突然开始尖叫。
秦方止住话头，看向络腮胡，“你不是一直想报仇吗？”
“是，我做梦都恨不得杀了他们。”络腮胡咬牙切齿地说，“你让我们去作证？法律会判我们活该！而他们，他们只会关个一两年！”
“你希望他们什么下场？”秦方问。
络腮胡愤怒地握着拳头，“我当然希望他们死！”
“很好，如你所愿。”秦方公式化地朝他伸出手，“李先生，希望我们合作愉快。”
——
宋西菊是中午放出来的，警察局好吃好喝招待着，听说能出去了，她第一反应是问警察同志，“我能不能再住两天？”
被周元直接提着衣领子提了出来，“你个没良心的，我昨晚就睡在椅子上，冻死了！我在外面担心你担心得觉都没睡好，你倒好，还想多住几天，你是不是想让我这颗小心脏吧唧一声碎成渣？”
宋西菊撸了把周元乱糟糟的头发，“哎哟，辛苦了我的心肝儿，我觉得还是有点困，我得再睡会。”
“是不是昨晚没睡好？”周元问。
宋西菊打了个哈欠，“没啊，挺好的，空调吹得可暖和了，床垫也软和，我跟你讲，现在坐牢都比上班舒服，我要是男的，真的，没事就去大街上犯点事儿，你想想，住这儿这么好环境还不花钱，多带劲啊。”
周元，“……”
为什么听完之后不想骂她缺心眼儿反而有种跃跃欲试的冲动呢？
宋父宋母把宋西菊拉到一边一顿教训，“你最近给我老实点，好不容易要结婚了，还这么胡来，我和你爸年纪都大了，经不得你吓。能管得住你的人也出任务去了，还不知道多久才能回来一趟。唉，你呀，马上就结婚的人了，让我们省点心吧啊。”
宋西菊答应得乖巧。
一家人找了个中餐店，简单吃了饭，周元和宋父宋母聊了聊结婚事宜，宋西菊这才发现日子已经不知不觉过去大半了。
她马上就要结婚了。
“那我们就把小西放心交给你了。”宋母说着标准的结束语，随后挽着宋父的胳膊，两人上车走了。
宋西菊站在门口，看着渐渐远去的车屁股，伸手一勾，拉着周元问，“我刚才就想问你了，谁把我弄出来的？怎么回事？”
周元轻咳一声，“我多塞了点钱。”
“晃屁！”
“真的。”
“扯你大爷的驴蛋！”
周元，“……”
他叹了口气，“你尊重一下我大爷好吗？”
“滚。”宋西菊掏出手机，“你不告诉我，我打电话问去。”
“问谁？”
“陈凉。”
周元做了个“请”的手势，“好啊，你问。”
宋西菊，“……”
手机微信上，陕西凉皮发了好几个信息。
【出来没？出来没？出来没？】
宋西菊思索片刻，总觉得她这次被放出来不是周元多塞钱的缘故。
她回了个电话给陈凉，报了个平安无事之后，想想也不需要打电话给医院，院长停了她的职，倒是她的戏份还有一丢丢没拍完。
这么琢磨下去，宋西菊就果断从周元包里抽了几张钞票走了。
周元问，“你去哪儿？”
“去医院，上班。”宋西菊用手里的几张钞票朝他拜拜。
此刻的陈凉帮一个行动不便的老大爷拿药之后，无意间走到了儿科，整个长廊回荡着小孩子的哭声，婴儿特有的啼哭声吸引了她不断往前，直到她走进一个房间，保温箱里存满了刚出生没多久的婴儿，红彤彤的，有些眼睛都没睁开，身上连着各种仪器。
陈凉还记得昨晚顾祠邵在最后关头咬着她的耳朵说，“给我生个孩子吧。”
不记得自己是摇头还是点头，只记得当时的那份悸动久久不能平静。
孩子。
虽然之前或多或少，从顾祠邵字里行间听出来他对谢三毫不遮掩的嫉妒——谢三时常发自己儿子的视频在微信群，馋死了一群大老爷们。
包括周元和封九都表示要毒死谢三，继承他的儿子和遗产——但都是声东放屁。
唯有顾祠邵记在心底了，还在昨晚情浓至酣时说了出来。
陈凉隔着玻璃看着保温箱里那么小的婴儿，心底突然涌出无限柔情。
这么小的孩子啊。
要是她和顾祠邵的孩子……
她站着看了会，身边忽然走进来一个中年儿科医生，她检查了几个保温箱之后，对陈凉说，“今年比较少，只有五十多个，去年一百多。”
“嗯？”陈凉没听懂。
说话间，小护士又抱进来一个裹得严严实实的婴儿，“又一个，53号。”
“我看看。”儿科医生接过，把孩子放在绒毯上，一层层解开，“呀，宝贝儿真可爱，听得到阿姨说话吗？来，这是几？看看阿姨的手指，哎，眼睛没问题，我看看身上，宝宝乖啊，别动，哎，没有畸形，四肢正常，无畸形发育，五官正常，带她去抽血做个检查，没有传染病，就送到福利院。”
陈凉听到最后一句，恍惚听错了，她抓住那个抱着孩子准备去抽血的小护士问，“这个孩子是……”
小护士说，“这是弃婴啊。”
“弃婴？”陈凉茫然地重复。
小护士耐心地解释，“有些家庭现在还封建着呢，非得要男孩，生了女孩就丢掉。还有些呢，未成年就怀了孕，生了孩子就偷偷把孩子丢到医院，像这种弃婴啊，每年都很多的，虽然外科看起来比我们忙的多，但我们儿科的工作量比外科多太多了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