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郊的风像一把生锈的刀,刮过沈夜的脸时带着湿冷的血腥味,刺得他眼角发涩。
他站在古阵前,晨光斜照在残破的石柱上,投下斑驳的影子,像一群沉默的守卫,低声诉说着什么不祥的秘密。
沈夜揉了揉酸胀的小腿,鞋底磨得薄如纸片,每迈一步都像踩在针尖上。
他攥着木牌,手心满是汗,怀里的北斗秘术全卷、星纹晶石、溪底星痕石板和第三痕硌得胸口隐隐作痛,忍不住嘀咕:“这鬼地方冷得跟冰窖似的,我跑得鞋底都快磨成纸了,连口热汤都没捞着,真是倒了八辈子霉才摊上这掌门差事。”
白岐站在他身旁,风吹得白袍猎猎作响,袍上的血迹干涸成暗红,像一幅歪歪扭扭的画。
他没急着开口,只是盯着阵心,眼神里透着股沉甸甸的恨意,像压了块石头。
沈夜瞥了他一眼,懒洋洋地哼道:“白兄,你这眼神跟要吃人似的,有啥招子就说,别跟我卖关子,我这身子骨可经不起再跑几里地了。”
白岐终于转头,声音低得像从喉咙里挤出来:“这北斗阵我认得,星主屠我白氏,连我三岁的小侄都没放过,七痕藏在这儿。
我有法子破开,你敢跟我赌一把?”
沈夜愣了愣,手指挠了挠脸颊,嘀咕:“赌一把?啧,我这掌门被坑得裤子都快没了,你倒是说说,怎么破?别又是让我放血,我这血可不是大白菜,随便洒。”
白岐眼底闪过一丝暗光,语气沉沉:“我白氏血脉被星主屠尽,只剩我这口气,北斗阵七柱,血引七痕,我破东三柱,你试西四柱,取痕杀他,这第四痕我不争。”
沈夜眯眼,哼道:“不争?哎哟,你这大方得我都不好意思了,我跑得脚底冒烟,还要替你报仇,这账咋算?”
他心里却暗暗一凛,白岐这家伙眼神里那股恨,不是装出来的,倒是多了几分真味。
风声里夹着低低的呜咽,像老树枝在风中摩擦,齐若兰扛着刀走过来,刀鞘磕在石头上,叮当作响。
她咧嘴一笑,露出一口白牙:“小兄弟,这阵里血味浓得像熬了锅老汤,我这刀都快憋出锈了,啥时候能痛快一回?”
沈夜还没来得及搭腔,林疏影从阵侧绕了过来,衣角被风吹得贴在腿上,她眯眼盯着石柱上的刻痕,低声道:“这阵纹乱得像一团麻,北斗七星被血气遮住了,沈夜,别急着听白岐,先摸清阵眼。”
赵凌缩在队伍后头,手里的短剑抖得像风里的树叶,他声音细得跟蚊子叫:“沈副使,这风吹得我骨头缝里都透凉,我心慌得想撒腿跑,你咋老撞上这种邪乎事儿?”
沈夜回头,懒懒地哼道:“想跑?我这命比你还想跑,麻烦跟长了腿似的追我!
你盯着白岐,别让他给我捅娄子!”
魏长风蹲在阵侧,伸手摸了摸石柱底的泥土,指尖沾了点暗红,皱眉道:“血气从阵心往外钻,第四痕就在里头,沈夜,你血脉引星,试试感应,别一头扎进去。”
沈夜揉了揉肩膀,嘀咕:“感应?我跑得脚底冒烟,连口水都没喝上,还要当人肉灯泡!”
他闭眼,木牌烫得像块烙铁,星光炸开,脑海里画面翻涌——阵心深处,第四痕嵌在石台上,血光环绕,低声道:“沈氏血脉,七痕归一,星主将至。”
画面一闪,林外十四里,荒塔旁,黑纱人低声道:“第四痕现,沈夜难挡,余痕得抢。”
再一转,林外树丛,青袍人低声道:“北斗阵开,沈夜入阵,七痕乱,我得插手。”
沈夜睁眼,喊道:“阵心有第四痕,血光护着,说‘星主将至’,林外十四里荒塔,黑纱人说‘沈夜难挡’,树丛有个青袍人,说‘我得插手’,这麻烦跟下雨似的没完没了!”
林疏影低声道:“血光护痕,虚影跟星主脱不了干系,这阵有猫腻,沈夜,别急着动手。”
她顿了顿,目光扫向白岐:“你说血引七痕,真假?”
白岐低声道:“真,我白氏血脉被星主屠尽,这阵我试过,差点没命出来。”
魏长风站起身,拍了拍手上的泥,低声道:“沈夜,白岐熟阵,你血脉引星,试试配合,但留个心眼,别全信他。”
沈夜喘气:“配合?我跑得脚底冒烟,还要当试验品!”
他咬牙,掏出匕首在手指上一划,血滴落在西侧四柱,血光涌动,石柱颤得像要倒。
他咧嘴:“疼得跟刀割似的,这血可不是白流的!”
白岐咬破手腕,血洒东三柱,阵心血光散开,第四痕暴露在石台上,星辉刺眼。
沈夜喊:“成了!”
冲向石台,虚影却从第四痕浮现,形如人影,低声道:“沈氏后裔,七痕归一,北斗重启,血脉归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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