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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三十三章 情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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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容色绝美,这一声厉喝威势顿显。殢殩獍晓那年老的女巫一怔,立刻放了手。

    云罗冷冷看了她一眼,转身便走。此时德昭仪刘氏见了关切迎上前来,问道:“到底出了什么事?”

    云罗看了那女巫一眼道:“没什么。只是一点小误会罢了。”她对凝香道:“我们回宫吧。宴席也差不多了。”

    德昭仪听得她要回宫,连忙挽留道:“为何不多赏玩一会儿呢。再说皇上娘娘为了今天大家能尽兴而归,可是煞费了苦心。华美人要是走了,皇后娘娘知道后心中肯定不高兴。”

    云罗一想也是,如今宴席也只到了一半,她见有宫女穿梭花丛中捧来新鲜的蔬果,看来等等皇后又要命宫中的歌舞伎前来助兴。这晋国尊唐国号,晋中世族事事都效仿了唐朝盛世的奢靡成风,一场宫筵没有一日根本不算完纡。

    皇后又是极好面子,若她真的走了,将来有人禀报给了皇后,还不知皇后心中如何想她。

    她笑了笑对德昭仪道:“多谢德昭仪提醒,是云罗鲁莽了。”

    德昭仪笑着挽了她的手道:“不必多谢。谁让我一眼瞧着就喜欢华妹妹这样的人儿呢?佛门讲究缘分一字,命中有缘之人,一对上眼就喜欢。这也是合该你我有缘分。祛”

    云罗轻笑,遂随着德昭仪前去。

    德昭仪似十分熟悉宫中,带着云罗七绕八拐,到了一处绿荫遍地的荫凉之处。云罗打量了四周,能隐约听见百花园中众妃的嬉闹声,可是旁人却不一定能发现这里。

    德昭仪坐定,吩咐宫女在石桌上摆上蔬果茶点。云罗暗自打量她。这从未见过面又十分热情的德昭仪刘氏当真也算是个美人。鹅蛋脸,容色清丽,一举一动优雅大方。与玉充媛呼邪塞雅美艳的容色相比,她多了几分文雅。而与宁充容的温婉素丽,她多了几分出尘。

    这样的美人却自甘寂寞,大好青春前去庵中修行,任谁都会觉得可惜。

    而且平日里,她几乎没有听过李天逍提过姬妾中有这么一个人。

    云罗心中暗自思附,德昭仪仿佛看破了她的心思,美眸流彩,笑道:“华美人定是在猜测我的来历是吗?”

    云罗心中一动,笑道:“臣妾唐突了,其实臣妾在想,宫中若是有德昭仪在,宫中定会多添了几分光彩。”

    德昭仪杏眼一弯,笑道:“华美人不知,我在庵中祈福修行为的是曾经对佛主许下的心愿。还差半年就功德圆满了。”

    云罗心中好奇想要问,但是却生怕问了会唐突。

    正在这时,有宫女上前道:“那波斯女巫大人要见了华美人。”

    云罗心中讨厌这些事,便道:“就说我与德昭仪聊天,不见她。”

    德昭仪却一本正经地打断:“这波斯女巫信奉的神与我们中原的不一样,不过总算是远道而来的客人,华美人就见一见吧。”

    她说着起身对宫女道:“我今日带来几本手抄的佛经,还有平日念佛用的米去拿来。”她顿了顿,说道:“算了,我自己去拿吧。显得更心诚一点。”

    她说罢对云罗歉然一笑,转身走了。

    云罗知她是为了避嫌,于是她吩咐宫女将那女巫带上来。宫女退下,过了一会带上来的却不是那年老的女巫,而是方才那会说中原话的您轻女巫。

    她上前见过云罗,低声道:“华美人可相信我的话了吗?格莎波女巫大人已给了华美人施了咒了。华美人若不赶紧破咒,将来必定有灾祸。”

    云罗想起方才的那股异香过后,自己晕眩了下。

    难道这就是施咒?

    她从怀中掏出那个黑色瓷瓶,问:“若要破咒,就是要用这水吗?”

    那女巫点了点头,道:“正是。闻过这圣水,再寻一个清净的地方静坐片刻就能消除咒语带来的危害。”

    云罗见她说得一本正经,皱眉看着手中的瓶子。忽地,她似笑非笑地抬起头看定那年轻的女巫,柔声道:“既然这么灵验,女巫大人先替我试试。”

    那女巫脸色一白,连忙摆手:“不成的。我身上又没被施咒语,用了反而不好。”

    云罗脸色一沉,将手中的黑色瓷瓶猛地放在桌上,冷笑:“来人,将这个冒充波斯女巫的骗子给本宫抓起来!”

    四周没有侍卫,只有几位宫女,她们一怔都不敢轻易上前。那年轻女巫见势不妙急忙跑了。

    云罗看着她张皇逃去,对凝香道:“去转告御林军,将此女抓起来,严刑拷问到底是谁指使她来暗害本宫!”

    凝香急忙称是。

    德昭仪前来,见这个阵势连忙问怎么回事。

    云罗冷笑:“不知哪来的骗子,想要蒙骗我用这个什么圣水。这等拙劣的伎俩也就骗三岁小孩罢了。方才我诈了诈她,立马原形毕露,逃之夭夭。”

    德昭仪松了口气:“这等牛鬼蛇神的确不应该进宫来。还好华美人没什么事。”

    她说着将手中的一串佛珠一个香囊递给云罗:“这可是沾了佛气的好东西,华美人戴上吧。”

    云罗接过,只闻得有一股清香扑鼻,十分清雅好闻。她随手戴上,看了看那串佛珠道:“是楠木雕成的,十分精致。”

    德昭仪见她收下了,面上浮起笑容道:“华美人喜欢就好。”

    两人闲聊了一会,忽地不远处的花丛中传来呜呜的哭声,还有女子的喝骂声。树荫下的两人一听,都不由自主地看去。

    云罗仔细一听,忽地道:“这声音十分熟悉。”

    德昭仪派人前去看了看。宫女前去打探,回来道:“是明敏郡主在教训秦家的小姐。”

    云罗一听心中顿时了然。嚣张刁蛮的明敏郡主不知怎么的跟秦菱结上了仇怨,今日恐怕听说她进宫来,特地前来整治她。如今李天逍正在对潞州用兵,充王能征善战,兵强马壮,就连李天逍都要让他三分。

    明敏郡主若是要整治一个朝臣之女,想必也没有人敢说她什么。

    德昭仪叹了一口气道:“去将郡驸马叫来,如今明敏郡主在气头上,也就只有郡驸马才可以劝她一二了。”云罗心中失笑。德昭仪这倒是好心办坏事。明敏郡主善妒。凤朝歌从前与秦菱有过交往,如今他若来劝,说不定明敏郡主心中更恨。可是这一番话自然不好说出。

    德昭仪派去的宫女很快回来。她身后慢悠悠跟着凤朝歌。凤朝歌面上带着完美无缺的笑意,走来轻扫了座上的德昭仪与云罗。

    云罗被他的目光一扫,不知怎么的心口忽地砰砰跳了两下。她向来镇定,喜怒鲜少形于色。可是今天一连两次在凤朝歌跟前失态,却是大出意外。

    凤朝歌见她面色忽红忽白,不由含笑多看了她一眼。

    云罗急忙垂下眼帘,不与他对视。

    德昭仪关切地道:“郡驸马去劝一劝吧。毕竟这是皇后的宴席,若是有人闹了事那可不好。”

    凤朝歌慵懒一笑:“德昭仪娘娘有所不知。凤某不是不去,是去了只会火上浇油,反而令郡主心中更是不舒服。”

    德昭仪一听,皱眉道:“那可不能让明敏郡主胡来。郡驸马稍坐。我去看看便来。”

    她说着领着宫女前去。

    凤朝歌似笑非笑地看着她离去,一撩长衫坐在了石上。他看向云罗,道:“我以为你回宫了呢。”

    云罗正想要回答,忽地对上了他那双魅色流波的俊眸,不知怎么的竟瞧得出了神。

    凤朝歌见她直瞪瞪盯着自己看,似笑非笑地问道:“我脸上有什么吗?云罗你要这般看着我?”

    云罗一惊,回过神来只觉得有哪里不对。她勉强道:“没什么。你还是去看看明敏郡主吧,我估摸她的脾气一定会整治秦小姐整治得很惨。”

    凤朝歌懒散笑道:“这与我又有什么干系?”

    云罗看着他那一副薄情负义的样子,不知怎么的气上心头道:“怎么会没关系?从前不是你故意招惹秦菱的吗?如今你娶了明敏郡主之后当真对秦菱无情无义了吗?”

    她说这一番话义正言辞中含着无尽的怨恨,仿佛不是在说秦菱而是说自己一般。

    凤朝歌一怔,一旁的凝香也吓了一跳。

    云罗回过神来这才发现了自己说了什么。她背后冷汗热汗纷纷冒出,凤朝歌看着她脸红如红布,问道:“云罗,你脸怎么这么红?”

    云罗只觉得浑身燥热不堪,她对凝香道:“去拿点凉的茶给我消暑!快去!”

    凝香急忙离开。此时四周无人。云罗只觉得心口碰碰直跳,浑身汗出如浆。

    凤朝歌脸色一紧,问道:“云罗你怎么了?”

    云罗深吸一口气,扶着冰凉的石桌冷笑连连道:“谁使的好手段!居然给我下了药!朝歌!快些带我离开!越快越好!你的明敏郡主稍后就会来捉奸了!”

    凤朝歌脸色一变,果然听见不远处明敏郡主的声音越来越近。

    他伸手一探云罗的额头,果然滚烫得吓人。他眸色冰冷,看着那渐渐而来的一堆姹紫嫣红的宫女,森冷道:“这事没完!谁敢算计到了我们头上,我定要将她碎尸万段!”

    他说着抱起云罗飞快闪身离去。

    ……

    热!

    浑身如在火窟中烧烤一样,唯有身边的人身上才是冰凉的慰藉。她呻吟一声牢牢抓住了那人的衣襟,向他怀中探入。滚烫的脸颊轻蹭着他的胸膛,沁凉顷刻传入。

    她如食髓知味一般,不断地撕扯那人的衣衫想要将自己覆在他的身上。

    “昀儿……昀儿……”是谁在唤着她。

    她不愿意理会,只一心一意寻找能解身上热源的良方秘|药。

    凤朝歌看着怀中不停磨蹭自己的云罗,一咬牙,带着她到了一处荷池中将她丢入。“扑通”一声,冰凉的水涌入她的口鼻。云罗呛得连连咳嗽,挣扎地要上岸。

    凤朝歌一把将她从水中拉起,抱在怀中怒问:“你到底被谁算计了?”

    云罗得了片刻的清醒,边咳边道:“不知……不知道……那波斯女巫……许是那个波斯女巫!”

    凤朝歌一摸她的身上滚烫的吓人。

    她中了媚药!

    可是是谁给她下了这种霸道猛烈的媚药,一下子发作起来?

    他看着刚刚清醒的云罗又开始无意识扯着自己的衣衫,一把将她胡乱挥舞的双手钳制住,沉声问道:“你知不知道这宫中有无人的所在?不然你我这个样子一出去,也是死路一条。”

    云罗浑身难受之极。她从小身在青楼,芳菲楼中最霸道的春|药也只是醉芳菲而已。那是老鸨用来对付初夜不听话的雏儿。她当年担心自己有一天也被老鸨一碗醉芳菲丢了清白,有一段日子她每天偷偷饮了一点,增加自己身体的抗药性。

    不过半年,寻常的春|药她已能用理智控制自己的身体。但是今天这药到底是什么东西?竟是如此霸道猛烈,她拼尽理智都无法弹压。

    “我知道……知道有个地方……”云罗强迫自己清醒下来,揪着凤朝歌的长袖道:“去那个地方,……没有别人……”

    她说着断断续续说出了一个所在。

    凤朝歌神色复杂地看着怀中又即将陷入迷乱的云罗,低低道:“云罗,这一次就看你的运气如何了。”

    他说着抱着她飞快向那地方掠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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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云罗在半昏半醒间听见淙淙的水流声,她的身体渐渐沉入水中,冰凉的流水经过她的身体,带走了她体内的热气。可是这样还不够,她攀牢了身边的人,将自己柔软的身体紧紧攀附在他结实修长的腰间。

    她伏在他的肩头,唇不由自主地寻找可以汲取沁凉的所在。

    终于她终于吻到了两片薄薄的唇。她喟叹一声,主动向他索吻。唇与唇相接,一种自身体深处流窜的悸动深深地令她沉醉。她如大漠中旅行了良久的旅人,看见绿洲恨不得饮尽眼前的一汪清泉。

    她觉得环抱着自己的人浑身一僵,倒吸了一口冷气。

    “昀儿,你知道你在做什么吗?……”一道沙哑的声音在耳边响起。

    云罗在迷蒙中睁开眼睛,水汽氤氲中,她看见了一张俊美的面容。她低低一叹:“朝歌,怎么是你……”

    凤朝歌抱着她在水中沉浮,这是个荒废的宫殿,殿中有一汪温泉池,修筑得富丽堂皇,可惜年久未用已有了败落的迹象,这温泉池甚大,池中还有套池。离泉眼越近的池水温度越高,离泉眼越远的旁边玉池中水却是冰凉舒适。

    这简直一个被遗忘的极乐世界。

    他如黑曜石一般的深眸看定眼前不知是清醒还是迷糊的云罗,忽地将她搂紧,声音低哑:“为什么不是我?云罗,你不觉得今日这样是天意吗?”

    他吻上她红艳艳的唇,听着她情不自禁地吟哦,邪魅一笑道:“天意注定,你将是我的女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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